西邻之女陋而善嫁。东邻有处女贞淑而美，无聘之者，乃过西邻而问焉，曰：“若何以得嫁？”西邻之女曰：“吾有五费。”

曰：“可得闻乎？”曰：“发黄费吾膏：染发膏；面黠费吾粉黠：非常黑；履阔费吾布；垢多费吾藏：通内脏的‘脏’字。古时用猪的

胰脏制成去污剂，俗称猪胰子；人来费吾茶。”曰：“若何以得嫁？”曰：“吾嫁士，吾嫁商，吾嫁工，吾嫁佣保，吾嫁吃丐吃丐：乞

丐。”曰：“有陋女者奈何陋女：女，通‘汝’。认为你丑陋？”西邻之女竦肩枭颈粲然奉腹而笑曰枭：古代有将人斩首，把头悬挂在

木柱上的刑法叫枭。次处用以显示其伸长脖子的丑态。粲然：放肆大笑的样子。奉：通‘捧’：“处女乃陋余乎？此处女之所以年二十

而无聘者也。吾见人家女子矣，类我；吾见丈夫多矣，无不类我。而孰得陋余而弃余孰得：能够？”处女曰：“亦有不类若者乎？”曰：

“有不类我者，则处女已嫁矣。”处女俛而叹俛：俯。西邻之女曰：“处女无叹，吾试数处女之过失。自处女之长也长:读音zhāng，卖

粉黛者过处女之门而不售；儿女相聚笑乐，处女独深思不与语；又不能随时为巧靡之涂妆。吾观处女，态度类有以自异者。处女将自以

为美乎，世之所艳羡者真为美矣。而处女无相逢顾盼者，处女将以何时得偶乎？且处女性情姿态如此，又不自媒而傲然待聘，则处女过

矣。处女诚换其故貌，易旧妆为新妆，倚门而笑。则吾有可以效于处女者，然又恐余门之履且满处女户外也。”处女变色拂衣而起，趋

而归，誓终身弗与通。

翻译：西边邻里有个丑陋的女人善于嫁人。东边邻里有个处女贞洁贤淑并且美丽，没有聘媒求亲的人，就来到西边邻居家请

教，说：“你怎么能够出嫁的啊？”西边邻居女人说：“我有五费。”处女说：“可以说来听吗？”丑女说：“头发黄费我的染发膏；

脸黑费我的粉；鞋子宽费我的布；污垢多费我的肥皂；迎来送往费我的茶。”处女说：“你因为什么能够嫁人呢？”丑女说：“我嫁学

士，我嫁商人，我嫁工人，我嫁佣人，我嫁乞丐。”处女说：“有觉得你丑的人怎么办？”西边邻居那女人耸肩扯脖子捧着肚子放肆大

笑道：“处女你才认为我丑吧？这就是处女你之所以年龄二十岁了却没有求亲的人啊。我看别人家的女人啊，都像我一样；我阅历的丈

夫多了，没有不像我一样的。还有谁能够认为我丑而嫌弃我？”处女说：“也有不像你的吗？”丑女说：“有不像我的人，那处女你已

经嫁出去了啊。”处女低头叹息。西边邻居那女人说：“处女你不要叹息，我来试着数一下处女你的过失。自从处女你长大了，卖粉黛

的人过处女你家的门却卖不出东西；女孩们相聚谈笑，处女你独自深思不和她们说话；你又不会跟随时尚做巧妙奢靡的装扮。我看处女

你啊，态度像是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。处女你要自以为美吗，世人所艳羡的才真的是美啊。而处女你没有相逢相顾的知己，处女你要

等什么时候得到配偶啊？况且处女你的性情姿态是这样，又不自己推销自己而傲然等待求亲，就是处女你的过错啊。处女你老实换回那

本来面目，换本来的装束作为新的面貌，倚门卖笑。那我就有可以给你效仿的东西了，但是我又怕踏我门槛的鞋子将全到处女你家门口

去了。”处女变了脸色摔袖而起，跑回家，发誓终身不和她来往。

感：开始看得我一头雾水，简直就是无厘头、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。后来明白了：就是将丑女当做混迹官场的贪官污吏，将

处女当做孤高和寡的正人君子。这样一来，就看出这些对话，再恰当不过的了。

二○○五年五月十九日晚